□行政部 栾冬冬/文
钥匙链上挂着一把钥匙,是很多年前的一个除夕,从父亲手里接过来的。
那时节,老家的房子刚建好,房子里除了寒冷,什么都没有。我端详了很久,与这把钥匙相比,我更喜欢之前那把被磨得锃亮的老房子的旧钥匙。那把用了十几年的旧钥匙泛着青铜的颜色,后来被我扔进了垃圾堆里。
交给我钥匙时,父亲好像对我说了些什么,贺岁的鞭炮声此起彼伏,我很努力也没听清楚父亲说了些什么。我想大概说的是好好保管之类的话。
因为很少用这把钥匙,所以我总是习惯性忘记它。但它一直挂在我的钥匙链上。直到刚刚,我查看钥匙时,看了很久,想了很久,才想起来他的用途,不禁心里一酸。
这把钥匙让我记得春节家里的寒,也让我记得家人围着炉子吃饭的暖。我记得父亲醉红黝黑脸颊上的笑容,母亲沾染些许忧愁而又宽慰我的话语,我记得那时我内心的祥和与宁静。
从十九岁时,我离家求学、远行,很少和父母、家人团聚,那份祥和与宁静在我内心很少出现了,我总是被忐忑、焦虑、烦恼困扰。我忘却了还有一把回家的钥匙,它一直存在,一直挂在我身上。我一直想着远方的路,却忘记了人生的归途。
那把钥匙的存在或许不仅是为了开老家的门,还是让我在奔波忙碌的时候,低下头还记得来时的路,还记得出发的地点。
我想着有一天,我拿着钥匙打开老房子的门锁,推门进入,房子里的物什和离开时一般,房子里的人也和离开时一样。我会再次放下行囊,和当初一样听着母亲的唠叨,看着父亲的醉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