□审图公司 栾冬冬/文
提驾庄街向南,那里,万安山黑魆魆的。梧桐树摇曳枯槁的树叶,舞动温暖的微风。春季在嫩柳里,呼唤建筑工地上塔吊尖端黄色的光芒。探照灯刺进眼睛,散发出它那肆无忌惮白炽。
新栽下的银杏树赤条条的,弯月停驻在树梢。元宵节的灯笼还没摘下。路灯下昏黄的姑娘,背着吉他,踮着脚等待末班公交车。卡车疾驰而过,荡起灰尘,落在黑色的鞋子上,被照得发亮。
行人悠闲地踱步,谈论小区里杏花开得虽争艳,也就这一两天的功夫都会败了,终究不能长久,一声叹息落在空旷的街道上,没有发出一点声响。
提驾庄街向南,夜里,万安山如鬼魅。孩子的欢笑和嬉戏越过花坛和马路,一张张无邪的面孔,还有稀疏的、被虫蛀过的牙,都散发出饧糖的香甜,比那满花园的春景更值得驻足。
啤酒配烧烤,羊肉衬孜然,稀疏的烧烤摊零散聚了几个男人。时间还太早,夏天还没到;时间似乎也不太早了,隔路望去,花儿已经开始凋零。公园里响起吉他弹奏,时间又好像刚刚好。
荒野有人在舞蹈,迸出绿油油的光,一辆公交车从那里穿过,缓缓靠站停下,一溜烟又没有了影踪。红绿灯扑闪扑闪着,一辆白色车子嘎然停住。唯有那风,无拘无束,纠缠着静谧的夜色远去了。城市的霓虹闪烁,宛如流淌的音符,在提驾庄街悠扬。
从提驾庄街向南,我相信那光迟早会照耀每个角落。